关键问题来了。莜莜的心沉静下来,恐惧被一种冰冷的专注取代。
“上周五晚上,我在学校后门组织了一次自愿参加的夜间写生活动,从傍晚五点半左右开始,七点前全体学生安全离开后我才返回。有七名学生可以作证,学校后门的监控如果正常工作,也应该能拍到我和学生们集合、活动的画面。”她的语速平稳,目光坦然,“至于这张照片……很模糊,我看不出什么。而且,周五那个时间我正在指导学生写生,不可能在停车场。”
“写生?”李调查官第一次开口,声音较尖,“那么冷的天,晚上在外面写生?”
“艺术观察不受天气和时间限制。课程大纲里有相关单元,校长也知情并支持。”莜莜看向他,“这有什么问题吗,调查官?”
李调查官被反问,一时语塞。郑检察官抬手制止了他,继续问:“写生期间,您是否注意到学校西侧旧仓库附近有任何异常情况?比如车辆、人员?”
莜莜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当时光线很暗,学生们主要集中在描绘街道和对面的灯光。我背对着学校建筑的方向,专注于指导学生,没有特别注意仓库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将问题抛了回去,同时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完全专注于教学、对周边潜在暗流毫无察觉的教师。
郑检察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合上了平板电脑。“只是例行询问,江老师不必紧张。最近我们在调查一些可能与学校周边相关的经济活动,需要排查所有可能的信息源。”他的解释听起来合理,但避重就轻,“谢谢您的配合。今天的谈话,还请暂时不要对外提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我明白。”莜莜站起身,“我会保守职业秘密。”
送走两位不速之客,莜莜关上画室的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冷汗,这时才从脊背缓缓渗出来。
检察官的出现,意味着旧仓库的事情,至少已经引起了执法机关中某一方的注意。而且,他们显然有备而来,手里有她的照片,尽管那些照片并不能证明什么。这是一次敲打,一次试探,也是一次警告——她已经被纳入某些人的视线。
是谁推动的?是收到了她匿名材料的理事?还是……姜承宪?他将那晚的目击上报了?
不,不像。如果是姜承宪直接举报,检察官的问题会更加单刀直入,而不是这样迂回地拿着模糊照片来试探。更像是有第三方(或许是那位理事)采取了行动,但行动不够有力或证据不足,所以检察官才需要从侧面核实。
她深呼吸,让心跳平复。情况变得复杂了,但尚未失控。她需要更小心,同时,也必须加快某些步骤。
午休时间,教师休息室
莜莜端着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徐英熙老师凑过来,压低声音:“莜莜,上午是不是有……外面的人来找你?”
消息传得真快。莜莜无奈地笑了笑:“嗯,检察官办公室的,问了些关于学校周边环境的问题,可能和他们某个案子有关吧。搞得我也挺紧张。”
她主动将事情定性为“与学校周边相关的公务询问”,淡化了个人关联。
“哎呀,肯定是那些麻烦事。”徐老师一副了然的样子,“咱们学校树大招风,有点什么事都被盯着。你没被为难吧?”
“没有,就是配合问话。”莜莜搅动着咖啡,“不过,徐老师,你在学校时间长,听说过西边那个旧仓库吗?检察官好像对那边挺感兴趣。”
徐老师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那个仓库啊……早就该拆了。但听说里面有些‘历史遗留’的东西,校产登记有点模糊,好像跟早些年李氏捐赠的一块地皮有关联。平时锁着,也就后勤偶尔用用。谁知道呢,这种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