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旧账,最麻烦了。”
“历史遗留”……“账目模糊”……莜莜记下了这些关键词。这或许就是旧仓库被选作临时中转站的原因——权属不清,管理疏松。
下午,当莜莜结束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时,发现桌面上放着一个素白的信封,没有署名,没有邮戳,显然是有人直接放在这里的。
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便签纸,上面用打印机打着一行字:
“好奇是危险的开始。镜子照见的,有时不只是你想看的东西。”
没有落款。但措辞的风格,让她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姜承宪。他在用这种方式回应周五晚她的“观察”,并提醒她检察官到访的事情吗?还是说,这封信另有其人?
她将便签纸在指尖翻动。纸张普通,墨迹普通,无法追踪。但信息本身,已经足够清晰:有人知道她在“看”,并且警告她“看”的行为本身可能招致危险。
她将便签纸仔细对折,放进钱包的夹层。这不是威胁,更像是某种……基于共同知晓某个秘密而产生的、别扭的提醒。
下班时,天空又飘起了细雪。莜莜走到校门口,意外地看到姜承宪的车停在路边。他降下车窗,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江老师,下班了?天气不好,要不要顺路送你一段?我正好去江南方向。”
他的邀请很自然,像是同事间随口的客气。
莜莜看着车窗内他的脸,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和发梢。她停顿了两秒,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谢谢,麻烦姜先生了。”
车内很温暖,有淡淡的皮革和雪松香气。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
“听说今天有检察官来学校?”姜承宪目视前方,语气随意地问道,仿佛在谈论天气。
“姜先生消息很灵通。”莜莜也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问了些常规问题。”
“是吗。”姜承宪打了转向灯,“我周五晚上从小径那边回工地拿图纸,好像看到你和学生在写生。天气那么冷,没想到你们还在户外,真是敬业。”
他终于提到了周五晚。用一种最轻描淡写的方式。
“教学需要。”莜莜简短回答。
“也是。”姜承宪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又说,“那天晚上,风挺大的,我好像还看到有辆车从那边的小巷很快开走了,黑乎乎的,也没开灯。这附近晚上,还是要注意安全。”
他在提供信息,用一种看似闲聊的方式。他看到了车,并且主动提及。
“是吗?我没注意到。”莜莜转过头,看向他,“姜先生倒是观察得很仔细。”
姜承宪侧脸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弯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职业病。做设计的,对空间、光线、动静比较敏感。”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几乎要被车窗外的城市噪音淹没,“有时候,看到的东西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对吧,江老师?”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暖气出风的细微声响和窗外的车流声。
“确实。”莜莜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所以,知道什么时候该看,什么时候该闭眼,什么时候该……忘记自己看到的,是一种智慧。”
姜承宪没有再说话。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斑马线上行人匆匆。信号灯变换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交替。
直到车子接近莜莜公寓的路口,他才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了平常的疏离:“到了。江老师,小心路滑。”
“谢谢姜先生。”莜莜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冷风灌入。
在她关上车门前,姜承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轻,但清晰:
“对了,便签纸上的话,是善意的提醒。有些镜子,最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