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听见好几种不同的声音,然后思绪又被一根银针拉回现实。
“林小姐没什么大碍,伤寒还有药可医。”
我透过纱帘,看见一位陌生的男子。他一袭青色长衫,长发弱冠,腰佩白玉石竹,好一副谦谦君子。他衣袖间绣有翠竹暗纹,如今在日光下还散发金光,怕不是凡品。竹林医者,该是我祈愿山内的另一门派仁门的弟子。
只是,我一个外门杂役弟子,怎么配医者看呢?看来又是云师姐好心,不仅让我睡在她房中照料,还拜托别人这种小事。想必她与阿古,是这门派里真正关心我的人。我总是麻烦她,而她却待我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暗想着,以后只要出息了一定待她极好,这样才能报恩。
那他为什么喊我林小姐呢?
我,到底是谁?
后来,我又睡着了。我的生活本就是这般无趣,除了养病就是吃,除了吃就是睡,我又不识字,阿古还要多干一份我的工作,忙的没空搭理我。我便困在这四方的小屋里,像个吉祥物一样,倒也自得其乐。
不过今日还好,阿古来了,连云师姐也带来好多山下的小吃食。
“小安,你可得好的快些,马上就到祭典了,你可别错过。”
“云师姐说的对,你赶紧好起来。我整天做事快累死了,还吃力不讨好。现在门前扫雪没你了,我都觉得无聊。哎哎,臭小安,你干嘛吃我的!”
明明是冬日,今天的太阳却格外暖和。我照例偷吃阿古的零食,又像从前一样与他嬉闹。一别几日,我却恍若隔世,还好身边人都在。云师姐看我发呆,起身准备蒸壶奶茶给我。她的奶茶入口丝滑香甜,四季都有不同的味道,直叫人暖心。
我趁云师姐不在,赶忙拉住阿古的手“阿古,再过两日我的药吃完就能好了。祭典人多,你陪我下山玩好不好?”我极信任他,也想和他安安心心的玩一场。我很想去山下,日日都想,我想挤在嘈杂的人群里,想走过不知名的小桥,想穿过亭台楼阁看这世间该有的样子。
不想只是大梦一场。
可我从未看过阿古这样的表情,一种害怕,极度的害怕,好像我一下山就会死一样。我歪头看他,到让他脸红了,结结巴巴说不行,一点都说服不了我这个小傻子。
“阿古,我只想与你去看。”
阿古腾的一下站起来,他握着我的手还暗自发汗。云师姐进来时看出他的尴尬,直叫阿古出去洗把脸,顺便再拿个软枕给我靠着。支走了阿古,房内就没方才那样热闹了。云师姐摸着我的额头,小声说“一安,现在的你,还不能下山。再等等,好吗?”
现在的我?难道云师姐也嫌我蠢笨?
我有点生气,可我怎么也证明不了自己不傻。来清门三年了,我在别人眼里就是好脾气又好吃的傻子。我不记得上山之前的所有事,甚至连名字都不记得。
“好。”
后来,她们都走了。屋里一下变得好冷,我眼睁睁的看着冒热气的奶茶变成一杯死水,窗外的雪压断树枝的声音有些刺耳,我总是被惊醒,这样来来回回,又做了不知名的噩梦。
梦里,我走在繁华的长华道上,周围街摊小贩吆喝声不断。我走到一家小店门前,排着队猜灯谜。我极喜欢有一盏绣着白马升云的玻璃灯,然后我就那样那样努力,好不容易碰到了它,下一刻它却被一位白衣男子摔碎了,碎的不成样子,但没发出一点声响。人群一下散开,大火开始蔓延,可我只想捧着那碎片,往怀里藏,让它别那么疼。
我真的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
我再醒时,已经是次日中午了。外头的雪融化了不少,万物都急于展露它们本有的模样。一场雪,都不知埋没了多少人。樊郎开的药越发苦了,他很好奇我怎么好的这样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