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就连一句口头传说都没有,居然了无踪迹,就像是横空出世一般。莫非作者是个高人?或者是想做隐士?因而就故意晦迹韬光,刻意藏身,设下不能解开的迷局让你胡思乱想的猜去。如是这般,那小心求证和大胆臆测恐就难分伯仲了。”
林之韵边点头边微笑的说道“我觉得,你这是在不是考据的考据,好啊,这样无形之中就又多了个流派出来。”
倪潇儒在嘴里“嚯嚯”了两下,然后耸耸肩说“我才不会去作这样的“考据”呢!我不过是在看了那些考据结论后发一点议论而已。”
“即便是发议论,那也得有内容、有见解啊!”林之韵顿了一会,然后又接着问道“何以见得是叙真历史,描假人物的?”
倪潇儒回答道“书中的那些人物事件,虽然没有同时集中出现在历史的某个阶段中,但是一个人的荣辱、一个家族的盛衰,以至一个朝代的兴衰,在历史上不知已重演过几回。荣兴盛极时暗酿着衰辱,衰辱悲壮中蕴育着荣兴。可是同样的兴衰却有着不同样的荣辱,同样的荣辱却有着不同样的兴衰。曹雪芹不过是以洞穿世事的深邃和饱蘸心血的笔调,将其重新娓娓道来,让那些孤立分散的事件跨越时间和空间,将它们串联起来,放在一幅用史实营造的特定历史景象之下,使之虚实融合,天衣无缝,成为环环相扣,因果关联的事件。书中所描绘的事件似乎都有案可据,所塑造的人物似乎都有原型可援,远观隐约可见,近观则一无所据,到头里又样样无从具体印证,书中人物哪一个曾出典入籍,所描绘的不过都是似曾相识的人物,早已物是人非。”
林之韵只是看着他并没说话,似乎是在等他说下去。于是,倪潇儒便进一步分析道“如是历史,那书中的藩王贵戚,巨贾大户即便不入典籍,至少也入野史,总归有迹可循。书中的时代背景早已是活字印刷术发明以后,做这种记载应该很容易,不象远古时候那样的难。再说,这也合修史的传统。书中人物有则当有,还用得着对号入座?还有,书中所描绘的那个大观园,那是怎样一个仙苑幻境般的去处,园中有园,垒石造山,琼花玉树,荷塘曲桥,回廊画亭,应有尽有。就连久居皇宫,享尽荣华,皇家御花园不过是徜徉信步之处的元妃,当她坐在轿内看到此园内外光景不禁叹道“太奢华过费了。”它建在哪里,又到哪去了?说句题外话,秦朝有个阿房宫,是项羽手中的火把它变成一片火海,秦始皇所收缴的天下书籍,也同时付之一炬,这是《史记》所记载的史实;近代有个圆明园,后被文明博爱的西方列强毁于火药之中,这也是有记载的。历史事件终归有记录的,不是出典入籍,就是口头相传。文字发明以前,口传就是记录,直到出现文字,有人才把其入典为据。不要把大观园和那江宁织造府搞混了。如是小说,那书中的人物情节、时间地点、因果关系皆为虚构,又上哪去找啊?即便真有生活原型,那两者也并不等同。人是有共性的,历史会轮回,艺术与现实虽有重合,那只是个片段,不是全部,怎可把片段臆测成全部的?鲁迅先生在他的《我怎么做起小说来》一文中说“…有人说,我的那一篇是骂谁,某一篇又是骂谁,那是完全胡说的。”一定要把书中的人物扯到某朝某官身上,硬邦邦的将其按倒在原不是他的座位中,不知其乃是真历史假人物的道理,岂不成另一种指鹿为马的行为,所以会弄出“贾雨村(假语衬),甄士隐(真事隐)”这样的臆测来。同样,也很爱这部书,他说“不读《红楼梦》,就不了解封建社会。”他说他把它当作历史来读。这个“当”字真是妙不可言,那是假设之意,是用“大历史”观去解读艺术性的历史。而那些迂腐之人却不然,痴迷真有其事,确有其人,拘圄书中的某某就是某朝的某人某官这种一厢情愿之中。就象明代理学家王阳明,年轻时遵从曾参所著《大学》的教诲,心志专一,整天对着自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