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内的幽光如同濒死的萤火,在岩壁上缓缓流淌,映照出柳林紧锁的眉头与眼底翻涌的愁绪。他伫立在黑色大阵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斩魔剑的剑柄,剑身上太阳精金的暖意仿佛被空气中的死气吞噬,只余下一片冰冷的触感。
天魔将黑炎的威胁尚未消散,青云始祖的诡异出现又如同巨石投入心湖,激起层层涟漪,而这两尊庞然大物,以他如今的实力,竟是连正面抗衡的资格都没有。
“夹在中间的滋味,真他妈不好受。”柳林在心中暗啐一声,喉间泛起一阵苦涩。他抬眼望向石窟顶端,那些倒挂的石钟乳如同狰狞的獠牙,在幽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将他彻底吞噬。
从主世界横渡星空而来,他本以为这方残破的大千世界是躲避域外天魔的避风港,却没想到这里的阴谋比主世界更加错综复杂,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之上。
“墨尘子的事,才是眼下最棘手的。”柳林的目光落在地面上一道干涸的黑色血迹上,那是墨尘子被黑炎抹杀时留下的痕迹,如今已在死气的侵蚀下变得坚硬如铁。
墨尘子身为青云宗执法堂大长老,手握宗门刑罚大权,麾下弟子遍布宗门内外,是支撑他掌控青云宗的重要力量之一。
可如今,这根支柱骤然崩塌,执法堂必然会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派系势力,恐怕早已蠢蠢欲动。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灌满了冰冷的死气,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苏暮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散发着温润光泽的丹药,递到他的面前:“柳林,先服下这枚清心丹,平复一下心绪。”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
柳林接过丹药,屈指一弹,丹药化作一道流光入口,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驱散了几分心头的烦躁。他看向苏暮云,又依次扫过鬼母和蛮神,缓缓开口:“秘境关闭的时间只剩十天了,我们必须在这十天内想出应对之策。墨尘子一死,执法堂分崩离析是必然的,可这些派系是否会继续支持我,还是个未知数。一旦他们倒戈相向,我们在青云宗的根基就会动摇。”
鬼母走到柳林身边,玄色的裙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的目光落在那座黑色大阵上,眉头微蹙:“陛下所言极是。我们以青云宗为跳板,意图掌控整个玄元界,若是连宗门内部的问题都无法解决,何谈对抗黑炎与青云始祖这样的外部强敌?更何况,十年后的百宗大会,必然是各大宗门图穷匕见之时,若是我们内部不稳,恐怕连参会的资格都保不住。”
蛮神挠了挠头,赤红的双眼中满是困惑:“主公,那些小派系要是敢不听话,俺直接把他们都打趴下不就行了?俺的拳头可硬着呢!”他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拳头,黄金铠甲发出“铿锵”的碰撞声,彰显着他的力量。
柳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蛮神,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执法堂的弟子大多是墨尘子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对墨尘子忠心耿耿,若是我们强行镇压,只会激起他们的反抗,到时候整个青云宗都会陷入内乱之中。而且,宗门内还有其他长老虎视眈眈,他们巴不得我们出乱子,好趁机夺取权力。”
苏暮云也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柳林说得对。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杀戮。一旦内乱爆发,不仅会消耗我们的实力,还会给其他宗门可乘之机。到时候,别说掌控玄元界了,我们能不能保住青云宗都很难说。”
几人陷入了沉默,石窟内只剩下石钟乳滴落黑色液体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柳林的心中更是乱如麻,主世界的隐患如同幽灵般在他脑海中盘旋——他转世之前留下的血肉分身虽然暂时稳住了局面,可司马氏消失的十万镇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