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墨心中一凛——竟是被发现了!这老者的修为,竟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高深,连“桃隐丹”都瞒不过他的感知。
知行先生却忽然笑了,从树后走了出去,对着那老者拱手道:“陈老头,几十年不见,你的‘草木听’,倒是越发精进了。”
那老者看到知行,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拐杖在地上轻轻一顿,周遭的桃花瓣阵瞬间散去:“原来是你这老酒鬼。
当年偷了我陈家半坛‘桃花酿’,就销声匿迹,今日倒敢找上门来?”
“嘿,这不是来赔罪了嘛。”知行先生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我带了些好东西,保证你闻了就挪不动脚。”
风子墨与冰儿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意外——没想到知行竟认识陈家的人。
老者的目光从知行身上移开,落在风子墨与冰儿身上,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两位是……”
“我朋友。”知行先生抢道,“此次来,是想向你打听点事。”
老者沉默片刻,拐杖再次一顿:“进来再说吧。
桃花岛的规矩,外族人擅闯,可是要废修为的。”
他转身走向落英堂,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风子墨四人对视一眼,只能跟上。
走进落英堂的瞬间,风子墨敏锐地感觉到,周遭的木灵气骤然变得浓郁起来,无数道细微的视线仿佛从墙壁、梁柱、甚至屋顶的藤蔓中传来,将他们牢牢锁定。
这桃花岛,果然比想象中更不简单。
踏入落英堂的刹那,风子墨便觉脚下的青石板微微发烫。
堂内并未如想象中那般陈设华丽,只摆放着几张桃木长桌,墙上挂着几幅描绘草木生长的古画,画中藤蔓似在缓缓蠕动。
那陈姓老者背对着他们站在堂中,望着墙上一幅最大的画,画中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榕海,与东域青木谷的景象如出一辙。
“坐吧。”老者头也不回,声音在空旷的堂内回荡,带着一丝奇异的回响。
风子墨四人依言落座,刚一沾到木椅,冰儿便猛地蹙眉——椅面竟像是活的,有细微的刺痒感顺着衣料传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根须在试图钻进皮肉。
她不动声色地运转灵力,将那股异样压下,余光却瞥见桌角的木纹正在悄然变化,原本平直的纹路竟渐渐扭曲,形成一个个模糊的符文。
“老酒鬼,你当年偷了我陈家的‘千年榕实’,泡你的破酒,今日总该还了吧?”老者转过身,目光落在知行身上,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
知行干笑两声,正要说话,风子墨却忽然抬手按住了桌面。
他指尖触及的地方,木纹扭曲的速度骤然加快,一股磅礴的木灵气从地底翻涌而上,顺着桌椅、墙壁蔓延开来,整个落英堂的景象竟开始变得模糊——原本静止的挂画里,榕海的波涛开始起伏,画中的藤蔓突破画框,化作无数青绿色的丝绦,朝着他们缠来。
“不好!是‘万木囚笼阵’!”知行脸色一变,猛地拍桌而起,“陈老头,你玩阴的!”
老者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桃花岛岂容外人撒野?诸葛家的‘寻影留踪’虽妙,却瞒不过我陈家的‘草木心’。
你们追踪我族子弟时,身上早已沾了‘引灵花粉’,此刻阵起,便是插翅难飞!”
话音未落,地面的青石板尽数裂开,无数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带着尖锐的倒刺,朝着三人席卷而来。
堂顶的横梁发出“咯吱”声响,化作巨蟒般的木龙,张开满是獠牙的巨口,当头罩下。
冰儿拔剑出鞘,剑光如练,斩向袭来的藤蔓,却只听“铛”的一声脆响,藤蔓上竟浮现出一层淡绿色的光幕,将剑气弹开。
“这藤蔓是阵法所化,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