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唇边之时便归于无声,而这片死寂的伊甸园正无声冷睨着一切。 无论我多么想为自己撇清关系,但就某种残酷的事实而言,这一切确实因我而起。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只是任凭自己那无措而无力的视线,落在蛇那已然千疮百孔的身躯上,再也移不开分毫。 浑身难以抑制地战栗,牙关不住打战的声音比死寂还要清晰,仿佛置身于一个永恒的寒冬。 四肢却本能地向后挪动,一寸寸地,将自己从蛇那千疮百孔的残破身躯旁推开。 身下的青草随着我的挪动沙沙作响,似乎因我将那不祥的液体涂抹到身上而愠怒,又仿佛在低低嘲笑着我的无能与逃避。 它们那细碎的声音层层叠叠,仿佛聚合成了天真无忌的童言: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蛇本就因权柄的反噬而日渐枯萎,如今又我被重创,自然是再也无法维持原先的形态。 它如今的模样,既像是一根在低压下不住渗水的破橡胶管,又像是一滩即将崩解的黑泥。 它就那样无力地陷在草地里,纵使还想勉力支撑起身体,也不过是困兽般的垂死挣扎。 破碎的黑色晶屑在蛇躯周围悬浮,仿佛荒凉宇宙的碎星,在阳光中闪烁出徒劳而诡谲的微光。 即便处于如此凄惨的境地,蛇却仍执拗地吐着那条已然黯淡、平薄如书签带的信子。 伴随着时而爆发的、电流般的嗡鸣声,它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嘶声,如同大厦将倾。 也不知是为了感知空气中最微小的变化,还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湮灭作最后的哀鸣。 那曾猩红如焰的眼眸,此刻已化作一汪暗红的水洼,表层起伏不定,竖瞳模糊不清。 然而,我却从中看到了一种奇异的情感,既非癫狂,也非怨毒。 那是一种近乎超脱的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古怪的戏谑,像囚徒终于等来了命运的审判。 蛇艰难地抬起头颅,嗓音如同崩裂中的锈蚀铁丝,时而高亢尖细,时而沙哑低沉。 但最终,那些支离破碎的话语还是透过阳光,传入了我的耳中: “代理人殿下……看来我……终究还是要食言了呢……” 断断续续的声音如溃散的沙尘,又似枯萎的藤蔓,带着某种诅咒般的释然。 “知道得太多……亦是一种无可救药的诅咒啊……” 我注视着它的瞳孔逐渐消散成虚无的幻影,化作空气中一缕最微不足道的尘埃。 “那么最后……您又会选择以怎样的姿态……去迎接那样的命运呢?”
第462章 幻灭(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