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训练有素的侍者穿梭其间,低声谈笑。一切都井然有序,奢华宁静,仿佛另一个世界。
蓝胭脂不敢停留,也不敢四处张望引起注意。她迅速扫了一眼大厅指示牌,找到了“行李部”的箭头方向,在大厅一侧的走廊里。
她沿着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快步走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走廊里很安静,偶尔有侍者推着行李车经过,对她投来诧异的一瞥,但并未阻拦。
行李部的柜台就在走廊尽头,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穿着饭店制服的老者正低着头,用绒布仔细擦拭着一个黄铜行李箱的标签牌。他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岁了,动作慢条斯理,神色专注,仿佛手中的行李箱是世界唯一的珍宝。
这就是“老约瑟夫”?
蓝胭脂走到柜台前,老者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温和而略带询问地看着她。
“您好,请问是约瑟夫先生吗?”蓝胭脂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问。
老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蓝胭脂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影子’需要‘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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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约瑟夫擦拭标签牌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在蓝胭脂脸上停留了两秒,那温和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沉淀、凝聚,变得锐利而清明,与刚才那个慢吞吞的老行李员判若两人。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继续慢悠悠地擦完了那个标签牌,将其放好,然后才抬起头,对蓝胭脂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略显疏离的微笑:“女士,您的行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蓝胭脂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在做给可能存在的眼睛看。她配合地指了指自己空着的双手,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我的行李在路上丢了,想问问有没有人捡到送来。”
“很抱歉,女士,暂时没有符合您描述的失物。”老约瑟夫公式化地回答,但他的手在柜台下,对着蓝胭脂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示意她稍等的手势,然后拿起一个登记簿,慢吞吞地翻看起来,仿佛在例行公事地查找。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对蓝胭脂来说如同煎熬。她能感觉到身后走廊里偶尔经过的人投来的目光。
大约过了半分钟,老约瑟夫合上登记簿,对蓝胭脂摇了摇头,然后用正常音量说道:“这样吧,女士,您可以去前台做个详细的失物登记。或者……”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线,语速却快了许多,“如果您需要暂时休息一下,清洗一下,员工通道后面有一间闲置的储藏室,平时没人去。出门右转,走廊尽头左手边那扇绿色的门,钥匙在门框上面。”
他说话时,目光依旧看着登记簿,仿佛只是在给出一个普通的建议。
蓝胭脂立刻会意。她点了点头,装作失望的样子:“好吧,谢谢您,我去前台问问。”
她转身离开柜台,没有走向大厅前台,而是按照老约瑟夫暗示的方向,走向走廊更深处。果然,在走廊尽头,有一扇不起眼的、漆成墨绿色的木门。她踮起脚,摸索门框上方,指尖触碰到一把冰凉的、小小的黄铜钥匙。
迅速开门,闪身进去,反手锁上。
储藏室里堆满了清洁用品、替换的床单毛巾和一些废弃的家具,灰尘很厚,空气不流通。但对蓝胭脂来说,这暂时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她靠在门后,剧烈地喘息,冷汗再次浸湿了内衣。她成功了,至少第一步,找到了老约瑟夫,进入了这个临时据点。
但接下来呢?老约瑟夫会怎么安排?“归巢”到底是什么?是离开上海的船票?新的身份?还是……
她不敢完全放松,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同时,她小心地检查了一下怀中的证据,油布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