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得托付这份证据的人。站长,你能告诉我,救国会内部的那个内鬼,到底是谁吗?你和周宇浩,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似乎对你的行动了如指掌?”
她的问题尖锐而直接,将皮球踢回给了万志超。她需要验证,需要在这绝境中,找到可以真正信任的支点。
万志超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变幻不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你很聪明,蓝胭脂,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也要……谨慎得多。”他缓缓说道,“内鬼……不止一个。这是一个盘根错节的网络。最高层的那位,在南京,手眼通天。而在上海,也有他的爪牙,甚至可能就在我们站里。我一直在查,但对方隐藏得很深,而且……权力很大,很多线索查到关键处就会断掉。陈斌掌握的证据,是直接指向那个南京高层的部分关键链条,也是揪出上海爪牙的重要线索。所以,他们才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它,或者毁掉它。”
“至于周宇浩……”万志超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是一个极度危险、身份成谜的人物。他表面为日本人工作,实际可能与重庆方面有联系,也可能与苏联方面有瓜葛,甚至……可能同时为好几方效力。他唯一效忠的,可能只有他自己,或者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理想’。他接近冯曼娜,利用陈斌,包括这次看似‘帮助’你,都是为了达成他自己的目的。那份证据,对他同样重要,可能是他向上级‘表功’的筹码,也可能是他用来与某些势力交易的货物。绝对不能落入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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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站长?”蓝胭脂追问,“你如何证明,你拿到证据后,会用它来清除蛀虫,而不是……用它进行某种政治交换,或者,你本身也是那个网络的一部分?”
这是最大胆,也最致命的质疑。
万志超的脸上露出了被冒犯的怒色,但随即又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苦涩。“我无法向你证明什么,蓝胭脂。在这种时候,任何誓言和保证都是苍白的。我只能告诉你,宋勉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也是我最看好的年轻人之一。他的死,对我,对组织,都是无法估量的损失。如果我是内鬼,我为什么要牺牲他?为什么要冒险亲自出现在九曲桥?我大可以坐镇后方,让手下来处理,或者干脆与周宇浩、‘别动队’合作,瓜分利益。”
他的话有一定道理,但蓝胭脂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间谍世界,牺牲手下、亲自冒险以获取更大信任的戏码,并不罕见。
“我们现在去哪?”蓝胭脂换了个问题。当务之急是脱离险境。
“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们的备用指挥所。”万志超道,“那里有电台,有药品,也有可靠的人。你需要治疗,我们也需要重新计划如何打捞证据,并且……应对接下来的全面搜捕。青木武重丢了你这颗‘棋子’,周宇浩计划受挫,‘别动队’任务失败,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上海很快就会变成铁桶一块。”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护卫忽然压低声音急促道:“站长,有动静!西南方向,好像有人摸过来了!人数不少!”
万志超脸色一变:“这么快?走!”
三人立刻离开石洞,准备向园林更深处转移。然而,他们刚走出没多远,前方和侧翼的树丛中,也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人声!
被包围了!
“这边!”万志超当机立断,指向一个更加狭窄、布满藤蔓的假山缝隙。
但已经晚了。
“万站长,蓝小姐,请留步。”一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
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以及前方的树影后,走出了七八个人。这些人穿着普通的市民服装,但行动间训练有素,眼神锐利,手中握着带消音器的手枪,迅速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