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们形容的可怕性,我们只是担心车在她手上横冲直撞,靠近尸菇的范围几率很高。
但是或许是我们对于阿姨的误解吧。
“对了,我知道我隔壁这个小伙子叫余光,但是不知道我们后面这个脸上有淤青的小伙子叫什么,总不能让阿姨也跟着你叫前辈吧。”
“阿姨,我叫郑爱明,你知道为什么我叫这个名字吗?”
我摇头叹息,望着窗外。
“因为我姓郑的父亲爱上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名字里有一个明字”他想一如往常的这样介绍,但是却没有能说完这段话便戛然而止,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氛不太对,我回头看了一眼前辈,他双手抓着椅背,却撇着头,他失去了对这段滚瓜烂熟台词般自我介绍的自信和幽默。
“阿姨记住了。”阿姨抬眼从后视镜看着撇着头的前辈:“你们怎么不问问阿姨叫什么?”
“阿姨叫什么呢?”我问。
“叶素琴。”叶素琴自言自语道:“我叫叶素琴,在三山第八菜市场摆摊卖肉,也算是老字号了,一摆就是十几年。那些菜友给我取了个外号叫做杀猪琴”说完,她空出了一只手,挠了挠自己脖子上的绳索淤痕,估计有些痒。然后她面色自如,仿佛知道了她的名字后,她就可以了无牵挂。随后她开始碎碎念了一些菜市场的琐事,但是如同前辈一样,他们怎么碎碎念,总是关于自己的事情,而不会提起他们内心里最伤痛的那个角落里的亲人。
我不知道阿姨把车子开到了哪里,似乎街边所有的景象都是一个场景。
遍地垃圾,灰尘遍布,红色尸菇已经悄无声息的在这座看似无人的城市街道里占领了一席之地。
“阿姨”坐在后面半晌也不再抱怨小凳子的前辈抬起了脑袋:“你这个编织袋里是什么东西,感觉有什么在滴水?我的脚碰到了,凉凉的”
“哦。”叶素琴探长了脑袋,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嘿嘿的笑着:“这不,阿姨决定出远门走亲戚,东西总要带齐的,那个是冷柜里那块猪蹄,阿姨不是交代你们带走吗?你们不带,阿姨只能自己带了。”
“猪蹄?”前辈的断眉顶上已经升起了一团迷雾:“这是生的吧,阿姨你带着这个,我们也不可能生吃啊?”
“是啊,阿姨临时决定离开,跟你们一起去海上市,所以没来得及煮一遍,再说,家里煤气罐也空了,不过你放心,阿姨会想办法的,这个天气,猪蹄没有那么快臭掉的,又不是夏天,你放心。”
“快了,这里开过去黑头山,只需要3公里了。”叶素琴指着头顶上的绿色指示牌,上面指示着黑头山隧道的方向:“不过这里就要前方路口那里转一下路,要上隧道高架才行啊。”
“只能碰碰运气了,如果高架上还是有尸菇,我们就另外想办法。”前辈说着。
“行,那阿姨就路口转弯直行然后上高架。”说完,叶素琴打着方向盘,在前方路口右转,哪知道,这一条路上已经停满了车子,我听见了叶素琴狠狠的踩下了刹车,刹车带划出刺耳尖锐的声音,眼前突然出现车辆的屁股,再快要亲吻下去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车内三人已经鸦雀无声了,这双向通行的马路上,挤满了头部朝着高架匝道的车辆,我看得清楚前方高架横着的绿色指示牌:黑头山隧道高架入口。
也许是街口地势较高的缘故,我能清楚的看见无限蔓延的车龙,头尾相接,不管上行还是下行,顺行还是逆向,车头全都朝着高架入口,远处那高高在上的高架桥上,车子排着长龙的剪影依然清晰。但是更为耀眼的是点缀在其间的红色尸菇,它们的菌丝包裹着车身,车辆被扭曲成了奇形怪状,并且从车窗处蜿蜒曲折的伸出的一朵一朵红色的菌囊,仿佛拥有腐蚀能力的它们,却不屑撕扯融化车辆,而是绕着曲线蜿蜒向上。
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