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弯曲已经露出缺口的铁栏杆,正持枪指着卡车的车头,包围这这辆越过防线的卡车,从里面狼狈而出的司机和难民们纷纷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被枪口指着或者被防暴棍抡倒在地。
原地不动的难民,有的抱在一起,有的哭着,这当中各色人等都有,老人们在亲人的搀扶下破口大骂,越骂越伤心,终于嚎咆大哭,里面不乏有和黄帅他们一样从雨花石逃难而来,他们更加绝望,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我们会死在这里。
烟雾消散,跪着难民依然跪着,因为这里没有多余的地方能够关闭这些违反规定的人,他们更像是隧道隔离区防守队伍手里的王牌,自欺欺人的警示进来的下场就是如此,但是他们知道,也许跪一个夜晚,也许被打一顿,又被放出来,他们害怕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们手里的枪,已经在雨花石服务区真枪实弹的开过枪,没有人有勇气挑战底线。
两部卡车一前一后在隔离区里闪起了车灯,发动了引擎,这两辆备用在隧道口的卡车拖着长长的集装箱,它们的移动让难民的目光也跟着他们移动,隔离区的正在指挥这两部卡车掉头,他们的目的就是让这两辆卡车横在顺逆行隧道口门口,阻止任何可能越过的车辆。
“她就是古市长的女儿古曼莉!那个杀死雨花石难民,把我们关在门口等死的古市长的女儿!”
安静的人群中想起了黄帅充满中气的吼声。他抱着古曼莉穿过麻木站立的人群,穿过各色颤抖的伞沿,朝着被卡车辗压的隔离带收费站铁丝网走近,那里是对峙最前沿的阵地。
他一边走一边喊,直到站在了人群的最前端,他对着用枪指着跪着的难民的喊道:“告诉古市长,她的女儿古曼莉被关在门外!”
士兵们显然在黄帅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听了出来,他们当中有人开始联系汇报。
胖子转过了身,对着难民喊道:“这个女人就是古市长的女儿,如果他不让我们进去,她女儿就会跟我们一样死在这里!”
人群里传来了骚动,他们看着这个几乎奄奄一息的女人,在看着黄胖子慷慨激昂的脸孔和听着他一言一语的鼓动,雨中,人们掏出了手机,利用仅有的手机信号开始朝着他们拍摄。胖子不断的喊着,他们也许并不知道古市长有一个女儿,也许并不知道古市长的女儿长什么样,但是此刻他们相信了胖子怀抱中的女人就是古市长的女儿。
“她就是古市长的女儿。”黄帅再次吼道:“就是她的父亲,杀害了雨花石的难民,也是她的父亲,把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如同草芥一般阻挡在门外,雨花石已经发生了疫情,接下来就会蔓延到这里,即便那里已经熊熊燃烧。我们如果还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不远处,站在自己suv车顶上的控诉的男人在面临鸣枪挫败后,也跟着嘶吼起来,他挥舞着手臂,举着手机,虽然人们看不见他手机的视频,他大声喝道:“如果不逃进城里,我们就会死在这里,只要感染者脚步一到,枪口就会对准我们!那些进了安置区和中间地带的人,最后都会死。”
从他们嘴里飘出的绝望的喊话,就如同死神已经徘徊附近窥视他们,人群如闷雷一样再次爆发出了呐喊声。
“杀人凶手古市长!”
“我们要进去!”
隔离区里的队员面临再度爆发的示威高潮,他们急忙调整装备,拉扯着防暴水枪再次对准难民,抬手空发鸣枪也依然无法让如雷暴的呐喊安静下来。
他们犹豫了,因为黄帅抱着这个女人站在人群前面,他们不知道这个人嘴里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古市长的女儿,那他们该接受怎样的指令处理眼前的状况。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难民借机爬了起来,朝着隧道口正在移动的卡车跑去,更多人涌入了那个被卡车辗压出来的缺口。
隔离区里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