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触觉,他隐约感觉到了空气里已经备足了所有暴乱的味道,而这股气息在雨花石事件即时曝光后,他已经在前面的铁丝网前得到难民愤怒的印证。
“你哥干嘛呢!”许永华一边喘气一边在黄美丽的耳朵边喊话:“他还挺灵活的嘛,站那么高干什么?不是要带我们参加这个抗议吧!”
黄美丽哆嗦的看着许永华:“华哥,难道你不着急给你女朋友找医生吗?兴许我哥正在看哪里有医疗驻扎的地方。”
“怎么找?”他举目望去:“他站在上面就能看到?再说人山人海你让老子怎么找?”
“还能撑得住吗?”黄美丽望着依靠在边上的古曼莉,她脸色苍白浑身哆嗦,谢永娟一手撑着她的身体,也在哆嗦,如果没有任何遮雨的工具,她们所有人在这里撑一晚都要致命。
古曼莉没有回复她,她的眼皮时而耷拉,时而张着,就像一个犯困的孩子一样。
谢永娟朝着她摇了摇头,她的意思是高速黄美丽,这么下去,她可能真的不行了。
前方难民突然爆发了一阵喧闹声,人群开始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前进了几步,黄美丽急忙移到了车边,和谢永娟并排站一起,躲过人群反复后退的推搡。她贴着车身,看着人群在他们身边如同浪潮时起时落,时刻担心被推挤而落入他们的脚下。
“开始了”黄帅自言自语着,他的眼里闪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该有人做出抵抗了。”
他看见了于山隧道亮着灯光的收费站,收费站里站着持枪警戒的队员,在收费站的前方,一道金属栏杆横在示威者的前面,示威者正在用自己的双手推搡着这道铁网,铁网的后面是一排持着防暴棍和防暴盾的队员,他们正在用手中的棍棒敲打着推搡者的双手,身后连结落石河冰冷河水的8辆取水车就是铁栏杆后面坚实的护盾,落石河水源源不绝,从取水管道接到取水车,再从取水车的高压水泵汇集成一股股冲击波一样的水柱朝着铁栏杆后的人群打去,那里燃着阵阵的白色烟雾,人群被水柱打倒,被烟雾呛退。
广播依旧不断的警告,但是被关门计划激怒的人群又重新集结了一次,朝着铁丝网推去,他们留意到了交通工具,那些散落在两侧的车子,其中一辆卡车头尾被轿车夹住,司机开足油门,硬是把车头从右侧掉了出来,人群纷纷爬上了卡车的后斗集装箱中,卡车就这样朝着铁栏杆撞去。
枪声,是枪声。
队员举枪朝着空中空鸣,这是最后的警告,也是因为这连串的枪声,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并且下意识的朝着扭曲的铁栏杆后退了几步,卡车车头陷在铁栏杆里,缠绕着在收费站前停了下来,隔离区的第一道防线就这样撞开了一个缺口,在枪声响后,却没有一个人敢跨过去。
“d,是开枪了吗?”许永华下意识的俯下身躯,抬起双手护着脑袋,黄美丽焦急的扯着黄帅的裤管:“哥,你赶紧下来!开枪了!”
谢永娟扶着哆嗦的古曼莉,她伸长脖子循着枪声的地方望去,但是也只能看见人群背影和头顶的光茫,还有纷纷跌落的雨伞。
“冷”古曼莉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冷”
谢永娟借着灯光看着古曼丽苍白的脸庞,她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天空,雨滴偶尔敲打她的睫毛,让她被迫的睁闭眼睛。她知道曼莉伤到胳膊,但是却看见了她的双腿之间淌着血,同样留意到的还有黄美丽。
“曼莉你流血了。”黄美丽捂住嘴巴说道。她再次抬头喊着她的哥哥黄帅,黄帅才从车顶慢慢的滑下来,虽然身材臃肿,但却灵活。
“南无”谢永娟在嘴里轻声的念着,她紧紧的皱着眉头,仿佛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停止了念叨,面无表情的站着,眼里分明布满泪水。
“哥曼莉她流血了。你找到安置点方向了吗,听说会有医疗驻扎在这里,我们必须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