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帘,似乎在沉思,听了倾城的话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倾城也不理会她,转身扶了柳丝的手向殿门口行去。
倾城暗暗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石蓉绣以为凭着这几句不咸不淡的问话就能试探她,未免想得太过简单了!就凭石蓉绣的这点子城府,能坐上皇后之位只怕全仗辅政王的势力和太后的提点,否则岂有她的今日?
想到石蓉绣的城府,倾城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想自己自幼受人欺零,性子柔弱,渺小卑微,又是何时学会这些工于心计、巧谋擅算的呢?大概是人被逼到了绝境,擦干泪水,狠下心肠,豁出一切时,自然就会了吧。
倾城自顾自的想着,扶着柳丝的手正要转向正殿的回廊,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呼唤,“云嫣!”
这是她自打降生便拥有的名字,在她成为南宫倾城之前曾经叫了将近二十年,这个名字早已深刻进她的记忆和身体之中。更何况此时倾城思绪如潮,正是毫无戒备之时,因此被这声呼唤猛的一叫,立时下意识的便要回过身来。
就在这时,倾城忽觉被柳丝扶着的手上一紧,随即一股力道袭来,将倾城已要转回去的身子硬扳了过来,倾城被这股力道一扳,身子一摇险些摔倒。一双手忙将倾城扶住,耳边有轻语道,“公主当心!”
倾城抬头正对上柳丝那双满是关切和提醒的眼睛,倾城向她投去一个感谢并赞许的眼神,随即便听到石蓉绣的声音自远处凤座上传来,“嫣嫔,你这是怎么了?”
倾城回身看着石蓉绣,方才那句“云嫣”分明是她身旁的丹桂叫出来的。
倾城这才明白,原来刚才的那些无聊的试探都只是幌子,在故意用一些鸡毛蒜皮的话题瓦解倾城的警惕心,真正的试探在这儿呢!若不是柳丝机敏,迅速替她掩饰了过去,倾城只怕当场就要被揭穿,多少心血便要付诸东流了。
倾城再不敢轻敌,故作被吓了一跳的不悦状,微微竖了柳眉,向石蓉绣略带愠怒的道,“回皇后娘娘,嫔妾没怎么样,只是被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突然一叫吓了一跳罢了。皇后宫中安静庄肃,嫔妾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大叫,方才众位姐妹一直在教导嫔妾要遵守宫中的规矩,想来这就是皇后宫中的规矩了,嫔妾当真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了。”
石蓉绣似乎并不介意倾城话中的讥讽之意,只转身向着身旁侍立的丹桂不悦的责备道,“丹桂啊,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你进宫的时日也不短了,在本宫身边一向安分守己、循规蹈矩,不是这样没规没矩的啊!今日竟在本宫和嫣嫔面前这样放肆的大呼小叫成何提统?让人误解和坤宫的人不懂规矩倒也罢了,但若是吓坏了嫣嫔娘娘你担待得起吗?”
丹桂受了责罚吓得赶忙俯身跪倒在石蓉绣身旁,低头恳求道,“求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瞧着嫣嫔娘娘实在太像曾经皇后娘娘宫中的乳母云嫣了,云嫣曾与奴婢一同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朝夕共处,情同姐妹,因此奴婢今日见了嫣嫔娘娘,便不由得想起云嫣,心下哀戚竟一时忘情,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石蓉绣听了,长叹了一声,道,“哎,你这丫头倒也是个重情重义的!这原也怪不得你,云嫣服侍本宫一回,莫说是你,便是本宫也时常挂念着她。罢了,念在你也是因重情而一时忘形,若是嫣嫔肯宽恕你,本宫也就不计较了,只是记住下不为例!”
丹桂一听,忙跪着转向倾城道,“求嫣嫔娘娘恕罪!”
倾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丹桂,又看了看石蓉绣,极力忍住心里的厌恶。丹桂拿乳母来比倾城,石蓉绣不责备丹桂的失礼,反而赞她是重情重义之人,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激刺倾城。
倾城厌恶再看她主仆二人一打一挨的演戏下去,何况丹桂是皇后的侍女,倾城又怎好不宽恕呢?于是,她瞟了瞟地上的丹桂,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