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云嫣打定主意,先看看能不能在半路上伺机逃走,若果真逃不掉,就自尽于此,便是死也要死在故土,死在离母亲和尔宁近一些的地方。
拿定主意后,云嫣不哭不闹,只安静的坐于车内。
礼部尚书袁松带着礼部的人随车将突赫雄奇直送到洪德‘门’外。临别时,袁松按照慕容予桓的吩咐对突赫雄奇道,“皇子是第一次来大周,想必对大周的风俗还不甚了解。我大周是个守节重孝的礼仪之邦,‘女’子出嫁后要从一而终,方可保夫家吉祥。这襄和郡主原是皇子‘乳’母,是已嫁之身,本不宜改嫁他人,然而既‘蒙’皇子看中,又是两国和亲,便也说不得了。只是皇子请切记,按照大周的说法,再嫁‘女’子因名节有失而身带煞气,会给改嫁夫家带来灾祸,因此为了皇子及伏国的吉祥安泰,十日之内皇子不可与郡主相见。待十日之后,煞气消退再见为妙。”
译官将袁松的这番话译给突赫雄奇,突赫雄奇听后顿觉十分扫兴。
原本按照突赫雄奇的意思,在慕容予桓应允和亲的当日就应该把人给他送到客馆去。可大周办起事来却婆婆妈妈的,又是要准备和亲大礼,又是要挑选黄道吉日,早已经‘弄’得突赫雄奇不耐烦了。
他搞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一张‘床’榻就成事了,何需如此折折腾腾呢?
等了六七日,又好一番大费周章,终于将人给了让他带走,可又要避讳什么煞气,还要再等十日才能得手,这令突赫雄奇十分泄气。
他不悦的哼了一声,转头上车‘欲’走,可袁松又叫住了他。只见,礼部的司礼官捧过来一个黑方托盘,里面擎着两盏酒。袁松双手捧起一盏,递给突赫雄奇道,“皇子,这是饯行酒,是大周最尊贵至高的宾客才享有的礼仪。微臣代皇上敬皇子,请皇子满饮此杯,饮过饯行酒,祝皇子归国之路一路顺风,平安顺遂!”
突赫雄奇简直要发狂了,大周怎么会有这么多恼人的繁文缛节!他不耐烦的接过袁松手中的酒盏,一仰头倒进嘴里,转身上车走了。
晌午时分,突赫雄奇终于带着云嫣和三万棵笔头菜出了京城,向临谷关而去。傍晚时,在临谷关外与伏国大军会合。突赫雄奇令军中军医将笔头菜分发下去,按照周人所教的办法煮了擦拭红肿部位,然后又稍事整顿后,继续向清河进发。
正三品前锋营参领梁文成带军监送至清河方才转回。
其实大周明白,尽管这一次突赫雄奇退兵而去,但伏国国君突赫纳鲁并不会就此放弃伐周的念头,伏国终是大周的心腹大患。
十日,估计伏国大军已经撤出了峻岭,而石鸿昆从三关密调的劲兵也可到京了,那时便是突赫雄奇发现云嫣容貌已毁,大军折返而回,大周也可从容应对。此法虽是拆东墙补西墙,但唯今之计也只好如此。
至于一旦事发,云嫣的死活,却没有一人去顾及了。
除了云嫣容颜已毁之外,还有一件事是伏国人不知道的,那就是笔头菜。
笔头菜又叫问荆,虽然能医治漆树之毒,但笔头菜本身也是有毒的。特别是马匹食用之后,会变得兴奋无常,而且步行艰难,站立困难。若食用过多,半个时辰后便可倒毙。而这一点,大周自然是没有告诉突赫雄奇的。
慕容予桓果真如秦公公所说,“重情之人和圣明之君只能选一样儿”,他貌似选择做一个圣明之君,抛却儿‘女’‘私’情,其实是解决了一个自己惹下又无法收场的麻烦。
云嫣走后,太后时常旁敲侧击的告诫慕容予桓,‘女’子太过妖娆便是祸国的根本,一个美丽的‘乳’母尚可惹起一场风‘波’,更何况是日日陪在皇帝身边的嫔妃呢!
此是后话。
只说云嫣随着伏**队一路向清河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