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其中的教士们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
他们因缺氧与急躁纷纷面红耳赤,圣库内沉闷的空气令人越来越压抑,且用作照明的油灯亮度也比刚刚弱了很多,圣库内更加晦暗了些,令找寻圣瓶的工作平添新烦恼。
其实有很多瓶子可供选择,很多瓶子都曾被当做圣瓶使用。数百年来,大大小小的瓶子参与过很多仪式,现在常用的一只个头很大,它还是纯金打造,外表又镶嵌了一些红宝石、青金石与绿松石,尊贵不可言。
原本大主教辛克马尔想着用现用的瓶子主持仪式算了,反正那瓶子频繁使用,每年的各场弥撒活动均有它的身影。
怎料查理居然很有追究,辛克马尔也不知这小子从何听说,所谓兰斯大教堂藏着昔日克洛维大王加冕国王时用的圣瓶。他点名必须同四百年前的那个瓶子,哪怕它已经残缺不断,瓶子碎片放在新瓶里也算合格。
查理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在刁难,大教堂现用的圣瓶确实尊贵华丽,可惜它没有历史的积淀。只有那个为克洛维大王加冕的圣瓶里装满圣膏油,再在自己的面部、双手、双脚涂抹油脂,才算真正完成涂油礼。
圣油就是教士配制的玫瑰精油,如果要粘稠,就加入一些山羊膏油,并美其名曰那是从替罪羊身上炼制的膏油。
最关键的就是往昔的那一只圣瓶,毕竟过去数百年了,只有神知道它被遗忘到了哪个角落。
翻来找去,仍有瓶装物被翻出来,小教士随便擦拭一下就放在木桌上。
愈发昏暗的光线下,不断擦汗的埃本看着一桌瓶子发愁。
他叹息抱怨:“圣库里还放着一些小陶盆?以前的教士拿它们干什么?养盆栽吗?”
突然,虚掩的木门被打开,一股新鲜空气窜了进来。
埃本猛然回头,之间一位身着长袍者端着一盏油灯缓步走下来。
来者就是大主教辛克马尔。
他本人还未下来,声音先传过来:“埃本大人,让您翻找圣瓶,您还没有找到么?”
“是主教大人。”埃本眉头紧锁,本就汗津津的额头又渗出大量汗水。现在是夏季,圣库内本该阴凉,由于点了太多的油灯照明,它们即快速消耗本就有限的氧气,也令环境温度上升很多。
突如其来的空气令慢燃的火焰明亮起来。
辛克马尔走到最底层,他一呼气就感觉到这里的污浊:“好沉闷呐。你们……还没有找到?”他瞥了一眼桌案,不劳埃本答复,他又惊呼道:“这么多瓶子?”
“这正是我要说的。”埃本又是擦一把汗水:“我已经老了,居然要在地窖里找寻查理点名要的那一只宝贝,数百年来的宝藏全在这里,我可怎么找?”
“您……不会是在抱怨我吧?”确实是辛克马尔听从查理的要求,不得不安排埃本来找。
“我怎么敢。”
“所以,您找到了?这里有很多瓶子,哪一个是正确的?”
“我又如何回答呢?”
“在我之前,您长期担任大主教。您理应比我了解。”辛克马尔尽完全没有为难老头子的意思,他并不知道圣瓶的真面目,想到埃本履任很多年应该知道。
“我又能了解多少?我只听说那是一只朴素的瓶子,依我看大家找到的瓶子有很多,它们都很朴素。”
“总不能是木头打造的吧。”辛克马尔仔细端详一众瓶子,他选择困难,不禁眉头紧锁道:“我倒是听说圣杯是朴素的木杯。”
“实物呢?就像真十字架,实物不在我们手里,也绝对不是科隆大主教自称的那样。”
圣物有很多,多座大教堂都宣称自己掌握着珍品,谁掌握着圣皮、圣裹尸布的真品,以后是珍品残片?
兰斯掌握着圣母玛利亚的圣遗物,数百年来所有教士都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