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皮囊,非移身可消障业。
为彼而此,正是尘缘难解。
说来自愿,自证痴心未绝。
弟子以为……如此不能度之。”
那四脚朝天的肥胖狸猫,歪过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似是有些好奇。
竹阶上禅坐的女尼只道:“你可想好了?玉真这一身,是邪神之道果,本质神纯,有无垢莲开,你若得之,应之,全之。很快就能弥补缺陷,修回无垢琉璃身。”
“弟子想得明白。”月天奴道:“残魂已经寻不回,我也不想再寻回。旧身已经陨落,不必再有新生。无垢琉璃身再妙,慈心再好,不也身死魂飞么?”
她声如梵唱,其身渐绽宝光:“今日我是明日我,今日身,是明日身。肉身为皮囊,傀身亦皮囊……慈心已寂,灵源新生。我是月天奴,傀躯即本躯,自我即灵舟。”
“自渡苦海,如是我佛。”
在这一刻,她双掌相合,有无限庄严。宝相肃穆,见得一心慈悲。以她为中心,有皎洁的辉光如水流动,纹漾四方,此是佛光,亦是月光。
辉光所过之处,好像有一个全新的世界,在现有的世界里诞生。
而一个个傀儡佛像的虚影,若隐若现在其中。
恍惚之间,有梵唱声起——
深低帝屠苏吒
阿若蜜帝乌都吒
深耆吒
波赖帝
耶弥若吒乌都吒
拘罗帝吒耆摩吒
{();} (ex){} 沙婆诃!”
是为,。
……
……
仍然是在山巅。
仍然是在竹林。
仍然有一只肥胖的银白色狸猫。
不过在这里它没有四脚朝天的仰躺着,而是被竹阶上的祖师一只手按在竹阶上,动弹不得。
尽管如此,它还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的女尼,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
从那直愣愣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若不是声音被封住了,它绝不会如此沉默。
玉真出现在这座山巅的小屋前,其实仍然有些疑惑未解。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以此身换傀身。
这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代价。
要插手景齐两大霸主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干扰景国镜世台的追杀……这种代价,实在微不足道。
肉身当然是一个人的根本,当然已经是她所能付出的最大代价。
但是相对于这个日落月升、万古如斯的世界,她太渺小了。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渺小——在她被丢进凶兽群中,手里只有一柄匕首的时候。
而她很晚才知道自己的珍贵。
那时候在一个偏僻小国偏僻城域的偏僻山峰。
有个人说,“我怜惜的是那个在凶兽堆里惊慌失措的小女孩。”
原来她是会被怜惜的。
而不是只有贪婪、欲念、利用,和渴求。
原来,也有人会为她拼命。
不是被她所魅惑,不是沉沦于她的手段。
而是在清醒意志之下,所做出的真正选择。
此时此刻,她心中疑惑未解。
并不明白,月天奴为什么突然又拒绝她的身躯——为了身魂契合,灵性交洽,她们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和了解,互相交换了很多故事,她非常明白月天奴的所求。
为了早点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月天奴是愿意做任何尝试的。包括寄身傀儡,包括佛墨兼流……没道理在这最后一步放弃。
但她毕竟是玉真。
她瞧着面前高深莫测的师祖,表现得十分平静。
一个人如果能够接受最坏的结果,那她就没有什么可以畏惧。
“师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