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笑道。
“承蒙相邀,不甚荣幸,如此,小子就不客气了,”沈惟仁微微一笑,便挪到一桌坐下,接过那人递过的茶水,轻辍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入口清冽,先苦后甘,回味无穷,当真是上品。”
“公子可还喝的惯?”
“茶是绝品好茶,只是小子粗陋,品不出龙井本味,让您见笑了,平生最爱,唯有老君眉,”沈惟仁淡淡道。
“何处老君眉。”
“潇湘故地,洞庭之上。”
“何法炮制?”
“先出银毫,自然酵制,后得君眉,味苦涩,如世情,”沈惟仁随口应道。
那斗笠男子听罢,压低声音,轻声道:“果然是公子,小的未曾得睹尊颜,故不敢贸然相认,侯您许久了。”
店小二将吃食奉上,沈惟仁也不发话,便抽出木箸,自顾自吃将起来,那斗笠男子也不再发话,只喝着茶水,待沈惟仁用完,便会了钞,上马离去。
沈惟仁将碎银往桌上一放,便翻身上马,沿着官道,尾随而去。
涿郡是运河的起点,码头热闹非常,既有有装饰豪奢的官船和富户的大船,也有寻常人家的小舟,许多精壮汉子便在这码头谋个营生,干些装卸的体力粗活,此处一直是漕帮京师分舵的管辖范围。
运河贯穿南北,联通江海,河上千帆劲射,热闹非凡。沈惟仁将马系在码头边,便上了甲板,走上一艘大船,早有人打开舱门,也不多问,将沈惟仁迎了进去,便关上舱门,侯在外面。
沈惟仁进了船舱,便径直走到案几旁坐下,舱内两人立在一旁,茶棚那汉子早摘了斗笠,双手垂立,目不斜视。
“可有消息了?”沈惟仁手指轻叩案几问道。
那斗笠男子回到:“回公子,打探到一些消息,只是还不甚明了,恕我等无能。”
沈惟仁眉头微皱,轻轻哼道:“兹事体大,细细道来。”
“是,公子,”那斗笠汉子惶恐道:“据近日打探,漕帮总舵现暂由右护法魏长昌代行帮主事,除润州分舵的舵主早前葬身洞庭外,乌东临及其他舵主自随王凌晖北上后,便再未回返,各分舵形同虚设,群龙无首,虽魏文昌极力约束,派驻心腹前往,但其中暗涛汹涌,只怕面和心不和,毕竟魏文昌并非帮主,下面弟子诸多不服。”
“魏文昌其人如何?”
“魏文昌为漕帮右护法,资历颇深,常年在总舵协助洪天波处理帮务,极少在江湖露面,是以武功不详,但想来应不逊于左护法乌东临,据探报,自洪天波失踪后,这位护法与朝中有暗通款曲之嫌,沿线各分舵均有官方在暗中襄助,弹压异己。”
“漕帮以江河为生,门人十万,财货无数,自南到北,遍布天下,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历来江南钱粮赋税北上,大多走水路,是以扼守江淮,控制漕运,便可控制中原王朝的大半财税,李存义想扶持魏文昌执掌漕帮,助他一统南北,输送钱粮,也无甚稀奇,”沈惟仁扣着案几,缓缓道。
“不错,如今这涿郡码头,尽是去岁征收钱粮的漕船,各州府押运官正陆续抵达,是以这几日,涿郡城内,甲兵如云,戒备森严。”
“嗯,漕帮之事,不可懈怠,须从长计议,这魏文昌想要收服各鱼龙混杂的分舵,绝非一日之功,他即便有帮主之能,却无帮主之威,少恩于帮众,想当帮主,还须些时日。对了,乌东临诸人可有消息?”沈惟仁问道。
“有,昔日王凌晖并未提师北上,经大沽口入中原,这些事公子想必早已知晓。便是在这涿郡,接引潘霜的数万北军,一同折而往南,而后潘霜在杭州登陆,领军一路招抚南境,驻军换防,之后便驻扎金陵。而王凌晖却改道,径直领军入了楚境,漕帮诸人现在应在楚境军中,只是生死不知,王凌晖所领龙骧、虎贲营精锐战力不凡,高